【非良】山海纪·䍺祸(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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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虚仙君于清晨薄雾中,再次一路去往咸阴山查看情状,此时漫山流火已凝成浓黑的山石沟壑。
昔日天地酒泉已化焦土。
可惜了。
凌虚仙君叹息着落在地上,向结界走去。
远远见一异兽,其状似羊,脚踏流火,这便是䍺。它力气耗尽,蜷缩在一块焦石侧,不时伤心落泪。
“时也,命也。”凌虚仙君俯下身来,与䍺对视,“缘法尽,劫数已生。”
䍺落泪更甚。
“你与他争命,是争不过的。”凌虚仙君眼神悯然,嘴角勾起一笑,甚至伸手抚摸一下异兽的利角,指尖一勾,一抹云气逸来,紧紧缠绕在异兽颈间,将它锁在原地。
狐狸一夜好梦,通体舒畅,不由感叹这不周山果然是好地方,他本重伤垂死,如今内丹竟已然修复如初。
从披风中拱出来的时候,石床边摆着一些吃食,甚至还细致地准备了一套衣服。
狐狸化人形穿衣上身,拈手取来一缕蜃景,打量自己穿着这套衣服的模样。绫罗绸缎的紫衣华彩异常,衬得着这衣衫的玉面公子端的是一派风流玉树,他满足地搔了个首弄了个姿,果然这样的样貌才配是狐狸精啊。
“咳。”门口老人家出声示意,“子房何在?”
“不知。”狐狸诚实地摇头,颇有种被圈养的感觉。
这不周山也是日日有人拜访,热闹得很。
身周祥云缭绕的老人径自入内,在石床上掸衣盘腿而坐,闭目掐指点算,虽是慈眉善目,却精光内含,一派端相。
韩非正打量着这老人,他忽而睁眼定神望来,令狐狸也不由端正了身姿。
“不必拘束,小友自去玩耍。”他道。
韩非想了想,着实不好意思真的自去玩耍,只在一旁席地而坐,单手撑头继续打量这老人家打坐。
一呼一吸之间,祥云流转,有青光时隐时现,带得身边万物都显出活力来。
韩非看得大为向往,也有样学样做了个打坐姿态。
老人睁眼微微一笑:“小友有灵根,不如专心修仙,切莫再蹉跎千年了。”
韩非一听他如此劝告,又觉得懒怠起来:“修仙有什么好的?做山中一狐狸逍遥自在无拘无束,别有乐趣。”
“如此。”老人似乎兴起,“那我且问你,人间千载,你却不知岁月醉梦一场,岂非浑浑噩噩。”
韩非马上反问:“世事洞明有何用?老先生可知慧极不寿。”
“慧极不寿。”老人悠然道,“你与千年前已大不一样。”
“千年之前我难道不是才出生在咸阴山?”韩非终于等到了这个话题,马上追问到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老人微微一笑。
“何意?”韩非问出这个问题,却并不指望有答案,这老人家看起来与凌虚仙君一脉相承,处处玄妙,处处遮掩。
想不到,老人家却仔细向他解释了起来:“所言是,乃千年之前你生于咸阴山不错。所言不是,你既无父也无母,并不能算作出生。”
“那我从何而来?”
“从前尘往事中来。”
“莫非孤魂野鬼借尸还魂。”
“是,也不是。”
“又是何意?”
“孤魂野鬼不错,却非借尸还魂。”
韩非还待再追问下去,凌虚仙君已归来进了洞府,截断了他们的谈话。
凌虚仙君长做一揖:“竟劳师父亲自前来。”
太公望起身来:“你为此事操持千年,现突生异变,我自需来看看。”
“虽有异变,幸非要事。”
“甚好,甚好。”太公望背手自向外去,及至门口,停了停步子,“方才我与韩小友闲谈,猜得你心结何在,有两句话需得对你二人言,一者,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二者,莫忘旧时意,怜取眼前人。”
凌虚仙君目送师傅缓行而去,拢袖垂首不语。
“你们何需对我隐瞒?难道我还由不得自己做主?”韩非依然保持盘腿撑头的姿势,衣服也穿得不甚齐整,看起来散漫得很,但他这番情状却看来也一派风情。
凌虚仙君上前来仔细为他整理衣着:“这倒不是,不过是我的一些私心。”
“那为何不把事情都与我讲通透?”韩非的眼睛紧随在仙君面上转来转去,见他神情端静,容色清丽,越看越觉得说不出的气韵迷人,啊不,迷狐。
仙君闻言唇角微微露出些狡黠的笑意:“你若想知晓,何不自己去找答案。”
狐狸一愣,气哼哼地偏过头去,说道:“你师父比你可爱多了。”
虽然爱打哑谜,老人家却是有问必答。
话虽如此,余光瞥到仙君为他重系腰带,双手顺到他身后,人随之靠近,颇像拥抱的姿势,他还是心头血一热,色胆包天地忽然伸出手去环过仙君腰际,把人搂在了怀里。
韩非凑在仙君耳边,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:“仙君,双修吧。”
低哑的声音中含着幽幽欲色,撩在心弦上,说不出的魅惑。
狐狸听闻耳边传来一声轻笑:“好啊。”
我是不是听错了?还是随着本狐法力恢复,狐狸精的功能终于正常了?天啦噜,皇天后土保佑,我钓到了一位仙君双修。
后土娘娘正在田园之中抱着一只大公鸡说话:“你说,凌虚仙君与那流氓狐狸如何了?双修了吗?”
狐狸当机立断决定马上行不轨之事时,凌虚仙君从他怀中脱身而去:“你若能叫出我的名字,我自然有求必应。”
他的名字?韩非脑中似乎有什么,将要破土而出,又被蒙蒙薄雾死死压住。
与此同时,咸阴山上的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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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狐狸是真·皇天后土保佑23333